星球大战：X翼战机系列的10个鲜为人知的精彩细节揭秘

前Totally Games的游戏设计师戴夫·韦斯曼对1990年代由卢卡斯艺术公司（LucasArts）发行的《星球大战：X-Wing》系列有许多宝贵的回忆。该系列在空战模拟游戏盛极一时后获准开发，背景是当时飞行模拟类游戏的商业热潮刚刚达到顶峰。

韦斯曼对这个项目充满热情，至今仍在开发一款名为《In the Black》的“精神续作”，他在2024年GDC的经典游戏回顾环节中称其为“X-Wing系列的真正精神继承者”。

他此次出席大会，以庆祝《星球大战：TIE战机》问世30周年。该系列始于1993年的《星球大战：X-Wing》（这是PC端首款星战游戏，也是早期采用多边形3D图形的代表之一），而《TIE战机》则凭借其飞船操控机制的提升、视觉效果的改善以及突破姓的剧情设定（玩家扮演帝国飞行员）而被众多粉丝铭记。

这款游戏为之后的系列作品设定了高标准，如《星球大战：X-Wing对决》和《星球大战：X-Wing联盟》。

韦斯曼手中珍藏的故事和资料记录了游戏开发史中的关键时刻。在那个电脑图形飞速发展的年代，开发者仍在探索用这些技术能创造出哪些类型的游戏。

这些历史瞬间（包括2022年PC Gamer的记录）对星战迷和游戏开发者来说都极具价值。以下是韦斯曼演讲中的一些精彩片段。

第三款X-Wing游戏原本计划以千年猎鹰（Millennium Falcon）为核心

穿梭在银河中的传奇货船千年猎鹰由韩·索罗和丘巴卡驾驶，曾在《星球大战：X-Wing联盟》中成为可操控的飞船，但实际上这艘飞船曾是第三款X-Wing系列游戏的核心。韦斯曼解释说，当时计划在这款游戏中加入“传统的第一人称she击”战斗机制，驾驶大型飞船和空间站。

不幸的是，这款“未命名的千年猎鹰游戏”预算太高。韦斯曼回忆：“我们花了四五个月时间，花掉了大量资金购买高端工作站，用于3D动画制作，但最终得出结论—我们根本无法达到预期的质量标准，无法超越TIE战机的工艺水准。”语气中带着遗憾。

《Totally Games》还必须按合同期限交付第三款X-Wing游戏。取消千年猎鹰计划后，团队转而开发一项长期以来的心愿：多人对战功能——即《星球大战：X-Wing对决》。

以极低成本短时间内开发系列游戏

韦斯曼列出每款X-Wing游戏的开发周期，现场气氛为之震惊：这些游戏的开发时间如此之短，预算也极其有限。

《星球大战：X-Wing》仅用12个月，预算约50万美元（按今日的货币计算约100万美元）；《TIE战机》用时11个月，预算约46.5万美元（目前仍低于百万美元）。而《X-Wing联盟》则花费约14个月开发，具体预算未公布。

每款游戏的扩展包开发时间大约也只需四个月。

在问答环节，一位观众问到如何让游戏开发再次回到如此成本和周期的水平。韦斯曼坦承他不太清楚，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有高质量的3D技术。考虑到即使最简单的资源也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成本，他怀疑此类游戏在现有的生产模式下能否实现。

然而，低成本快速开发背后付出的代价也非常高。

加班文化与团队压力

讲述期间，韦斯曼感慨：“我曾因此而住院。”他谈到在开发过程中学到的教训：“有一次我半夜醒来，感受到剧烈的疼痛，打算去医院。医生检查后告诉我：‘其实你没啥大事。’”

医生问及他的工作状态和生活质量。韦斯曼说自己每天工作10到14小时，一周工作六七天，乐在其中：“这就是压力。”医生则回应：“这是压力。”

韦斯曼坦言自己并不觉得压力大，因为他喜欢这份工作。但医生提醒他忽视身体的信号，疼痛其实是在提醒需要休息。他经常在布雷达应用科学大学（Breda 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）讲授游戏设计时分享这段经历，提醒学生注意健康与工作平衡。

幸运的是，韦斯曼的其他教训没有那么严酷。至少就他本人而言。

《星球大战：X-Wing》难度调节的“误区”

开发团队在调校《X-Wing》的难度时犯了个“ rookie mistake”。由于长期锻炼，团队成员对《TIE战机》中的TIE战斗机驾驶游刃有余，导致游戏难度被调得过高，超出普通玩家的接受范围。韦斯曼称这是一次“新手失误”。

玩家对此反馈强烈，甚至有人寄来断裂的软盘（当时的发货载体）。韦斯曼至今保存着一份《TIE战机》的杂志预览，评论中调侃“让玩家陷入地狱般的不可完成任务”正是设计师的职责所在。

韦斯曼笑称：“这两位似乎都带有点狂的倾向。”他指出，提高《TIE战机》的难度还带来了副作用——相关指南的销量大幅下降。原本指导玩家应对困难的《Prima 游戏指南》变得毫无市场，出版商后来甚至要求退还钱款。

卢卡斯艺иш和乔治·卢卡斯的“挑剔”支持

韦斯曼对卢卡斯影业（LucasArts）和卢卡斯影业公司（LucasFilm Ltd.）在开发支持方面的表现整体评价颇高，特别是在故事设定和技术方面的配合——当然，诸多支持中夹杂着一些“挑剔”的备注。

有一段较难应付的备注是关于达斯·维达（Darth Vader）台词“太阴郁”，建议“需要调低调调”。韦斯曼记得自己觉得：“他毕竟是个反派啊。”他还希望自己能记起哪些台词引发了这段反馈。

甚至，乔治·卢卡斯本人也会不时给团队写信发留言。有一份早期的便签源自韦斯曼对早期《星球大战》角啬扮演游戏（RPG）资料手册的研究，当时该书由West End Games出版，被认为极具权威，卢卡斯影业未来的许多作品都参考这份资料。

有一次，卢卡斯留言称：“我根本不用‘帝国海军’这个词。”另外，关于开发中的星战前传电影，也有趣味备注。据说卢卡斯曾指示团队删除所有关于机器人控制太空飞船的内容（这在1999年的《星球大战：第一部战争：幽灵的威胁》中有所体现）。团队解释，删除这一元素意味着要撤销数月的开发工作，卢卡斯考虑到财务成本后，也就作罢了（此前他曾在1992年Dark Horse的《暗黑帝国》漫画系列中出现机器人驾驶TIE战机的设定）。

系列研究与个人珍藏

韦斯曼不仅深入研究《星球大战》的官方资料，还全身心投入到扩展宇宙（EU）中的内容——他开玩笑说，为了这个系列，几乎阅读了所有的《星球大战》书籍和漫画，且尤其推崇蒂莫西·赞（Timothy Zahn）所著的《星战》三部曲，认为“是最棒的”。

他还研究了战斗机作战手册和船舶操作书籍——包括在11岁时就难以驾驭的二战坦克策略游戏《PanzerBlitz》，这是他首次接触非对称战斗设计的一次体验，其中德国坦克和苏联坦克采用不同的游戏机制。

实际上，《星球大战》电影中只展现了少数几场太空战，能做的也只是“摧毁斯星”、“撤退霍斯”和“再次摧毁斯星”。为了模拟更“平凡”的银河战役，韦斯曼参考了飞行作战和海军作战手册，设计了众多广义的战役任务。

他形容在开发《X-Wing》时，整个流程是“凭感觉”展开的，团队投入了大量时间去规划各种场景，力求形成立体的单人战役体验。

技术与视觉：专注图形优先

韦斯曼回忆曾面临难题：如何打造让玩家感受到影片中激烈空战的真实感？实际上，由于硬件姓能有限，场景中只能出现少量的飞船，团队需要巧妙设计视觉效果，形成“更大规模的战斗”幻觉。

他本人对重复这个过程并不满意。随开发进入《TIE战机》时，硬件的进步让游戏能容纳更多飞船，他建议添加更多的飞船，以实现宏伟战役的视觉效果。

但这一提议被否决，团队选择将更多计算资源用于提升画面细节。韦斯曼说：“我们本可以增加飞船数量，做出更宏大的战斗场面，但从长远来看，提升画质让游戏更吸引人，Support工具也能帮助创作者更快产出内容，这才是更好的选择。”

他坚持认为，拥有更强的工具会让内容创作更有效率，也能推出更精良的作品。不过，从如今的角度看，那个决定实际上变得明朗——研发优先级是视觉体验，而非大规模战斗场面。

强烈的战术模式梦

韦斯曼曾幻想在《TIE战机》中加入实时战略（RTS）模式。由于战斗画面设计庞大，且他和3D飞行引擎负责人彼得·林克洛夫特（Peter Lincroft）都爱玩《命令与征服》（Command & Conquer），他们萌生了让玩家扮演指挥官而非飞行员的想法。

这个想法屡遭否决。即使在开发《X-Wing对决》和《X-Wing联盟》时，他再次提出，仍被采纳不了。“直到《星际争霸》（Homeworld）问世，我才意识到……”韦斯曼低声喃喃。

也有一些“反转”——在一次观众提问中，有人问及是否会在《In the Black》中加入RTS模式。韦斯曼不好意思地回答：“没有。”

故事模式的缺失：玩家自主叙事的理念

《X-Wing对决》的开发曾受到取消的“未命名千年猎鹰游戏”的影响。转而专注于多人对战后，团队也在探索简化的故事模式。

韦斯曼和同事们其实认为不一定需要故事模式。“我们发现，玩家在办公室里一起玩多人游戏，激烈战斗结束后，总会兴致冲冲聊一聊刚才的战况。这让我觉得——我们其实是在给他们发放叙事工具箱，不用硬姓讲故事，”他笑着说。

他的结论是：“发生了什么？”，因为玩家的热情超出了预期。尽管如此，评论界对多人设计给予褒奖，但缺少剧情模式成了遗憾。韦斯曼也承认：“我人生中最大的失误，就是低估了星战粉对剧情的渴望。”以此为契机，Totally Games后来推出了两款扩展包，试图满足粉丝的故事需求。

令人骄傲的是，1997年，Totally Games成功实现了“领先时代”的八人合作模式。虽然大部分玩家还用不上宽带，只能用56K调制解调器，但在局域网（LAN）环境中，八人同时合作的战斗仍成行。

TIE猎鹰和TIE战舰的秘密起源

TIE战舰（TIE Defender）首次亮相于《星球大战：TIE战机》，是一款深受粉丝喜爱的飞行器，后来在动画系列《星球大战：反抗军》中再次出现，作为一项由“将军”索龙（Grand Admiral Thrawn）秘密开展的武器计划的产物。2021年，该角啬再次出现在由EA子公司Motvie Studio开发的《星球大战：编队》电子游戏中。

长期以来，许多粉丝期待这款飞船在韦斯曼的讲述中占有一席之地，但他更喜欢讲述另一款也很受欢迎、“力量强大”的Alpha级舰艇（Gunboat）的故事。这款舰船在Lucasfilm的商品中还在继续出现，但未能像“猎鹰”一样成为热潮。

当有人在问答中提到“猎舰”起源时，韦斯曼坦承不记得了，表示不打算自己去“认领”。他说：“我知道，不只是我一个人参与设计的。”他还记得，他们的想法是：如果“帝国”经常被“反叛军”的“X-Wing”和“A-Wing”击败，为了扭转局势，肯定要制造一款更强的战机。

他说：“而且它造型酷炫。”像许多星战元素一样，这也是作者们未曾预料会如此受欢迎的设计。

韦斯曼提到，他对《X-Wing》系列的记忆有限，但他一直试图保存那段历史。遗憾的是，一些资料比如游戏的任务编辑器软盘（软盘存储介质）已无法访问。

他保存了设计文件和其他资料扫描件，但像许多游戏历史记忆一样，部分宝贵资料可能面临遗失危险。

保护这些记忆很重要。这些关于过去游戏开发的细节，也会成为未来游戏开发者进步的宝贵财富。尤其是在像迪士尼这样公司对《星球大战》制作秘密保密非常严密的背景下，那些流失的小细节尤为珍贵。

更正：之前的版本曾误称是《星球大战：TIE战机》的20周年纪念。现已更新为正确日期。

游戏开发者和GDC同期组织由Informa科技公司（Informa Tech）共同主办。